1913年法国学者列维(S. Levi)在《亚洲学报》上发表了著名论文《乙种吐火罗语为库车语考》(Le “Tokharien B” , langue de Koutcha , JA , 1913, pp.311-380)。他根据历史材料,令人信服地证明所谓乙种吐火罗就是古代龟兹(今之库车)的当地语言[3]。对研究吐火罗语名称具有重要意义的另一篇论著,为英年早逝的前苏联东方学家V. S. Vorob’ev-Desyatovskiy 刊布的吐火罗语 B 方言和梵文两种语言对照的残卷,题作《中亚文字残卷》(载Uchenye Zapiski Inst. Vost.[东方学所学术札记], t. XVI, 1958)。在此残卷中,梵文词 tokharika“吐火罗人”用吐火罗语 B 方言词组翻译时,使用了形容词 kucanne“库车的”。沃氏的结论是:kucanne 为吐火罗语B 方言的自称。这一点也为不久前刊布的吐火罗语 B 方言与古突厥语对照的摩尼教赞美诗中,用古突厥语 Küs?n(即元代汉文文献中的“曲先”) 一名称吐火罗语 B 方言所证明(参见Türkische Turfan-texte,IX, ADAW, 1956)。这样,操吐火罗语 B 方言的人称自己的语言为“库车语”(回鹘语译者也随之这样称呼)。
之后,西格、西格凌虽承认B语应为库车语,但仍坚持A语应称之为吐火罗语。同时提出A语作为宗教语言是历史上从吐火罗斯坦(今塔吉克斯坦南部和阿富汗北部地区)带到焉耆、吐鲁番地区的[4]。
总之,为什么回鹘人称古代在焉耆、高昌一带使用的这种印欧语为toxri/ 吐火罗语,这是个迄今尚不能满意回答的问题。事实上《九姓回鹘可汗碑》等粟特语文献也把焉耆一带称作 “四toxri”( ctβ’r twxry)。
有的学者提出吐火罗就是大月氏。英国剑桥大学已故的贝利(H. Bailey)教授巧妙地解释说,从伊兰语的角度,Tokhar 一名中的to,可解释为“大”,khar可对应“月氏”。希望我国汉语音韵学家能在这个问题上作出贡献。我们知道历史上大月氏确和吐火罗/ 吐火罗斯坦有关系。根据汉文史料,大月氏原居住在甘肃祁连山敦煌一带。公元前2世纪大月氏(或月氏)被匈奴击败后,西迁到吐火罗斯坦。其后代建立了著名的贵霜(Kushan)帝国,但汉文史书仍习惯上称之为大月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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